一位失敗但蒙恩的父親
創世記四十九章裡的父親
我們讀過創世紀四十九章後，可能會覺得這章非常適合父親節講道，不是嗎？一位父親將他最後遺言交代給他的 12 個兒子。事實上，第 28 節將他所說的話當成祝福了。如今，以此經文反思父親對孩子的祝福，是再恰當不過了！
當然，創世記 49 章可以給我們一些有關理想父親的啟發。我們若細看的話會發現，此段經節所描述的家庭，裡面充滿著許多緊張關係。有些是因為父親的罪造成的，有些是因為孩子的罪，其他則來自於生命中不確定的環境因素。
在這段經節中，我們看到了一個不健全的家庭，換言之，我們看到了一個在墮落世界中，由罪人組成的普通家庭。在創世記四十九章裡看不到模範父親或模範子女，即便如此，這段經文卻帶來了盼望。最後，這個犯錯的父親的結局成了祝福，甚至延續現今的時代，成了我們的祝福。可是，此時我們首先要談談這些緊張關係。
我們先從父親造成的緊張關係說起。乍看之下，經文似乎並未提到雅各有任何過錯，但是，請仔細看看兒子名字的排列順序，所有名字是按照不同的母親分組的，而不是照著出生順序。流便、西緬、利未、猶大、西布倫及以薩迦，全都是利亞的孩子；但與拿弗他利是辟拉的子女，而辟拉是拉結的婢女；辟拉的孩子與悉帕的孩子迦得、亞設相對應，而悉帕則是利亞的婢女。
約瑟與便雅憫是拉結的孩子，這讓我們想起，雅各偏寵他的妻子們與孩子們。利亞與拉結兩人確實競相爭奪雅各的寵愛，但是，利亞知道雅各愛拉結，不愛她。利亞兒子的名字反映出她這不受寵愛之妻的痛苦。還有，父親的偏心禍害了子女。孩子們知道父親偏愛拉結的兒子，雅各不應該讓這些競相爭寵的態勢升高。他已經繼承了上帝所立、成為萬國祝福的聖約了，可是這個約似乎沒有對其行為或養育孩子方式有所幫助。作為家中的男人，雅各似乎比較被動、沈默，而且不涉入家中大小事，他並未為妻子們或孩子們塑造出信心與敬虔的榜樣。
我的重點是，父親是會犯錯的。雖然近年來孩子毆打父親的情形有升高趨勢，然而，事情的真象是，父親會在家中造成許多傷害。父親仍會偏待孩子，或者不對某個孩子表示關心，而且父親仍可能沒有愛孩子的媽，並未維持婚姻的忠誠。現在，我們要暫且擱下，不討論父親造成的緊張關係。
接下來，讓我們看看由兒子們所造成的緊張。如果父親們會犯罪並傷害家庭，則他們的孩子也會。我的重點是，父親的罪不會決定孩子命運。雅各的兒子不能將他們所遭遇到的一切麻煩，都怪罪於雅各，有些是他們自找的。雅各特別回想起流便、西緬與利未的輕率。你可以在創世記三十四章讀到西緬與利未、於三十五章讀到流便的故事；這些支派所獲得的祝福，反而比較像是咒詛。
你們曉得嗎？父親節對父親可能是痛苦的一天。他們感到痛苦，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所犯的錯，也因子女所犯的錯。雅各為了他的兒子們而多有嘆息。西緬與利未的衝動與暴力，使雅各失去可以和鄰近民族建立良好關係的契機。當哥哥們將約瑟賣給奴隸販子，並謊稱約瑟已死，他們為雅各帶來的憂傷至少長達二十年。父親必須與孩子共度成長必經之痛，一個父親是否可能在父親節那一天「悔恨多於喜樂」呢？我們之後會回來討論這種緊張關係。
第三是父親因無法掌控環境因素所造成的緊張關係。令人驚訝的是，同一對夫婦竟可生下相當不同的孩子！雅各的孩子們也有不同的能力與命運。其實，雅各對每個兒子所說的祝福，其含意不是一眼就能看懂的。
比如說，以薩迦是因貪愛安逸，而成為服苦勞的僕人？還是因為他的生活不得喘息片刻？然而，雅各對其他一些兒子所說的話比較容易瞭解。迦得的挑戰雖接踵而至，亞設卻大有財富；拿弗他利似乎活得自由自在；便雅憫以武力行動著稱。但重點是，我們不知道我們的孩子將來會怎樣。作父親的，可能擔憂生命中的起伏不定會影響孩子；或者他們可能會試著引導孩子往特定方向發展。有時，他們可能怨恨他們過去對兒女的管教，然而事實是，我們的孩子不是生產線上大量生產的產品。每個人的人生似乎無常：有些人比較幸運，有些人比較不幸。在生命的不確定性當中，孩子們必須對自己的決定負責。然而，當孩子因面臨人性的種種而掙扎不已時，我們的心又何嘗不會掛念呢？
有了這第三種緊張關係，我們可能會開始有種無奈感。請讀第 18 節，這節不是一個祝福，乃是個禱告。會犯錯的父親或孩子，即便在雅各的祝福中仍感到無能為力。雅各無法為他們做更多的事，他的孩子們也無法為他自己做更多的事。他無法逆轉他那不正常的家庭，然後從零開始，建立成他理想的家。這個十二個兒子的父親只能向上帝祈求幫助。
我們當中做父親的要知道，我們無法救自己，更不用說我們的妻子們或孩子們。我們遲早都要將他們交在上帝的手中。只有上帝才能將他們從那些錯誤的選擇，與藏在行為背後的邪情私慾中拯救出來。只有上帝才能使我們生命中的不確定性變得有意義，並從中成就美事。
簡言之，創世記四十九章提到了上帝的護理，這就是上帝為著祂的榮耀與祂子民的益處，持續不斷地照顧祂的子民。換言之，上帝對祂的家及你的家是有計畫的。就是在這種對背景的瞭解下，我們要思考猶大的祝福。
為何雅各將君王的祝福給了猶大，而猶大不過是利亞的第四個兒子？當我們想到猶大時，我們會想起發生在他兒媳他瑪的那樁骯髒污穢的事，或者想到猶大提議將約瑟賣給以實瑪利商隊的點子。我們起初看到猶大時，並不會喜歡這號人物。但我們可能忘了，他在約瑟面前懇切地為便雅憫求情。請記住，約瑟是如何設計陷害便雅憫，並指控他偷了酒杯，當時是猶大提議要為便雅憫所謂的「偷竊」行為代為受罪。他的理由是：他不忍心看到父親因另一次喪子之痛而悲傷不已。猶大得到君王的祝福，因為他是僕人式領導的典範。他願意為著自己的弟兄與父親犧牲自我。就在那個當下，這個不正常的家庭和解了。
當然，猶大的後裔，耶穌，是更好的僕人式領導典範。從未犯罪的耶穌，獻上自己的生命，作為罪人的贖罪祭，使我們與父和好，因為父不要我們滅亡；而他也使我們彼此和好。耶穌將偏心、嫉妒、爭競與復仇的心都拿走了。他使父親與孩子相愛，如同上帝愛他們一般。雅各的遺言如何變成祝福呢？因為他的話指向耶穌這位君王。
透過耶穌，父親們的罪獲得赦免；因為耶穌，父親們不必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失去盼望；為了耶穌的榮耀，父親們可以用上帝的道來引導並教導孩子。那麼父親們該如何做到這一點？創世記四十九章可能不是為了給出「如何成為敬虔父親的五大點」而寫的，但是新約的確告訴我們，舊約中的人物提供了道德的典範。那麼，我們可以從雅各學到什麼？
雅各的確教導我們，作好父親的最佳方式是成為孩子的媽的好丈夫。如果雅各起初在利亞與拉結彼此爭競時，不默許這些事情發生，則這個家庭的許多紛爭是可以避免的。但是經文從未提到雅各為另一半禱告，如同亞伯拉罕的僕人為以撒另一半所作的禱告。如果雅各禱告的話，我們不知道上帝會怎樣回應，而且經文也沒有告訴我們，雅各是否求告上帝，他該如何處理利亞及拉結的問題。他好像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妻子們。
然而，新約卻清楚地表示，基督徒丈夫應當以耶穌為他們犧牲的愛，來愛他們的妻子。現今，有許多青少年暴力事件或學習成效低落的問題，乃源於許多孩子們並不知道爸爸是否愛媽媽。耶穌使我們作丈夫的有能力愛自己的妻子，而我們的孩子從這裡學到什麼？他們學到了如何為了上帝的榮耀來尋求他人的好處。雅各屬靈上的被動性，顯示於他在管教養育孩子上採取放任的態度。他偏愛孩子，忽視了利亞的的子女，使他們得不到父愛。他也使約瑟變成被寵壞的孩子。很明顯的，雅各是一位很成功的牧羊人，也就是一位成功的生意人。但是，他也是立約之人的後裔，他領受了對萬國的使命，他的家庭應當是救贖祝福流通的管道。
同樣地，這個原則也適用於現今的家庭。我們作父親的希望孩子長大成人、賺錢、享受人生。但是，我們也知道生命除了自我實現以外，還有其他方面，否則，我們今天就不會來到教會。在教導孩子要以上帝為中心這方面，雅各未盡到最大的責任。我們當中凡同意保羅所說的話，我們就應當是一個為上帝的榮耀做任何事的父親，應該幫助我們的孩子瞭解，如何將基督擺在一切之上。我不確定若要做到這一點，是否有一套萬無一失的方式。但是，教導我們的孩子愛耶穌的方式，可從感謝耶穌為我們所做的一切、信靠祂將持守應許，並以祂待我們的方式，對待其他人這幾方面著手，這些都是符合聖經教導、讓孩子承接父母親的信仰，並展現出敬虔品性的方式。敬虔品性可以讓他們具備離家生活並服事耶穌的能力。
父親們，我們的安慰乃在於：上帝的恩典能征服罪，以及它所帶來的毀滅性效應。試想，利未被咒詛要在全以色列當中分散而居。你們應當記得，利未在應許之地並沒有接收任何產業。更正確地說，利未是在其他支派所繼承的產業中，接收了48個城鎮。換言之，利未支派變成服事他人的聖職人員。我的重點是，上帝在被咒詛的光景中行出美事。利未分散而居，卻成為其弟兄們的祝福。
上帝的護理貫穿全章及這個家庭。創世記四十九章最終成為信實的天父所發出的恩典語錄。我們的家並不完美，上帝也讓我們吞下犯罪應得的後果。即便如此，上帝在我們家中做工以成全他美善的目的。透過雅各的家庭，上帝將救主帶給世人，並且為你及你的家庭，成就了救贖。
作者：Dean Ulrich，前改革宗神學院舊約教授，西敏神學院舊約博士
翻譯：榮懌真，迦南翻譯出版社
